“那时候蕾蕾还小,我妈就收留了她们母女。蕾蕾七岁那年,阿姨突然带着她离开我家,什么也不肯说。直到一年后,突然接到A市这边医院打来的电话,说她出了车祸,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,她就念了这么一串电话号码。

我跟我妈赶到的时候,阿姨已经不行了,拼着一口气不咽就是为了等我们。

她拉着我妈的手,让我们救蕾蕾,照顾蕾蕾,然后就去了。”

韩澈说这些的时候,虽然语气没什么特别,但他的神色,很怅然。

我心里也很不好受,没想到,她们母女,竟然有这么让人感叹唏嘘的过去。

“后来呢?”

“阿姨出车祸的地方没有监控,十五年前的交通并不像现在这么管理严格,到现在都没找到蕾蕾的下落。”

韩澈说到这,微叹了口气,虽然已经掩饰的很好,但还是被我听出来了。

半晌,我问:“韩澈,我跟蕾蕾究竟有多像?”

韩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不答反问:“你还介意这个?”

我摇摇头,“不是,我只是想知道。”

我现在可不会去跟一个只闻名字的人计较,只是这个名字曾困扰了我那么久,也因为这个名字弄出了不少的事。我想探个究竟,想明明白白。

韩澈偏头看了我一眼,这一眼,意味深长。

“像,又不像。”他说:“你们有很多地方非常相似,比如,喜欢的东西,一些习惯,甚至有相同的……但长相乍一看像,仔细一看又不像。”

我点点头,无声的看向车窗外。

我们回到松山别墅,他吸了火,我刚要下车,韩澈猛地抓住我手腕,用力一带,就把我按在座椅上,吻住了我的双唇。

或者说,他这根本就不是吻,而是咬。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,他啃咬着我的唇舌,直到我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,他才放开我。

依旧保持着禁锢我的姿势,双眼如深潭一般,凝眉盯着我,好一会儿,他沙哑着声音说:“你是你,她是她。”

在A市两天了,韩澈并没有提起关于卡娜夫人的半个字,我虽然一心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对我,也想给非墨讨个公道,但也不急。我知道韩澈做事一向有他的考量,何况,这里边还牵扯着真正王心蕾的线索。

一个远在意大利的豪门女人,对韩澈和王心蕾的事情这么清楚,这不是巧合。我知道韩澈迟迟不动,肯定也想借着机会查清楚。

现在的我,不会再去吃哪种飞醋。

第三天的晚上,韩澈出去办事还没回来,我就一个人在小区里散步。走着走着,就走到了原来的家门前。

想推门进去看看,又有点触景生情的伤感,最后,在门前站了一会儿,还是觉得算了。

转身之际,我看到了南风。

他一身卡其色的风衣,敞着衣襟,里面是白色的衬衫,黑色的长裤,站在我身后,秋天的夜晚,就算是这边气候温热,也不免起了风。

吹起他额前的刘海,还有风衣的的衣角。

我愣了一下,倒不是花痴,只是这样子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,挺帅的,有点像小时候看的漫画里的人。不知为何,我突然感觉这画面似乎有点熟悉。

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画面。

也是傍晚,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风衣,站在我面前。

“可依。”他向前走了一步,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收回了再次迈开的腿。

我晃了晃脑袋,伸手捋了下被风吹道脸上的头发,问道:“你站多久了?”

“你站多久,我就站多久了。”

他回答的倒是干脆,这话要是放在以前,我会一笑了之,还会揶揄他几句撩妹的技术。现在,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他。

“乔少。”我挣扎了半天,最终还是叫了一声尊称。

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,随即苦笑了一下,“看来你现在是对我有了戒心。”

“谈不上什么戒心不戒心,你没做错,维护你母亲是你的孝道,你也没害过我,所以我不怪你,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。”

“你这话,还不如直接说绝交让人痛快。”他看着我笑道。

“乔少严重了。”我说:“我现在也是要嫁给韩澈了,就算再好的朋友,毕竟是异性,是该保持距离。”

这话说得客套又生疏,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。但我必须这么说,还有一层意思就是,我虽然始终不信他对我有男女的意思,敲个警钟也好。

“以前我还不放心,现在看他对你真的不错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南风微笑道:“我打算跟我妈一起回意大利,这边暂时不会来了,所以,今天算是来跟你告别的,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见我。”

他说:“但我还是要为我妈做过的事情,跟你道歉。”

这是我意料之中的,那天找回非墨,我已经听他说过了。

只是,我过的好坏用不着他放心不放心,不过朋友一场,他也要走了,没什么好计较的了。